Season Bio

Global Issues

社会本质

人类社会的本质是什么?我最近感觉,人类社会已经没有什么挑战,技术已足以支撑所有人的生存,反而是人为造成了区分和不平衡。如果人类已没什么生存的挑战,那么只是占有资源的人想要不停制造自己的优势。为此,他们甚至可以去发动战争、制造问题,人为制造一些挑战……

一、人类社会的本质:不是 “静态容器”,而是 “动态的合作 + 冲突复合体”

人类社会的本质可以从三个核心维度理解:
  1. 生产关系与资源分配的总和
    马克思曾指出,“社会是生产关系的总和”。从原始部落到现代国家,人类为了生存和发展必须进行物质生产(获取资源、创造工具),而生产过程中必然形成分工(谁生产、谁分配、谁占有)。这种分工既催生了合作(没有任何人能独自完成现代社会的衣食住行),也天然包含了 “差异”—— 分工不同意味着权力、资源占有量的差异。
    这种差异并非 “人为刻意制造”,而是生产效率提升的副产品:农业革命后,剩余粮食让一部分人脱离耕种,成为祭司、武士、统治者,社会分层由此产生;工业革命后,资本与劳动的分离进一步固化了阶层差异。技术进步(如自动化、AI)改变了分工形式,但无法消除 “分配权” 的争夺 —— 因为资源的定义早已从 “生存必需品” 扩展到 “权力、声望、稀缺性符号(如艺术品、限量资源)”,这些永远是有限的。
  2. “意义建构” 的共同体
    社会学家尤尔根・哈贝马斯认为,人类社会不仅是物质生产的集合,更是 “通过符号和价值观达成共识” 的共同体。人类会为自己的行为赋予意义:宗教、意识形态、文化习俗等,本质上是为了回答 “我们是谁”“我们应该如何相处”。
    这种意义建构既可能促进团结(如 “人类命运共同体” 的理念),也可能制造区分:当某个群体将自己的意义体系定义为 “唯一正确” 时,就会将其他群体视为 “异类”(如种族主义、文化优越论)。这种区分并非单纯为了 “制造优势”,更源于人类对 “归属感” 的需求 —— 通过界定 “他者” 来强化 “自我群体” 的认同。
  3. 合作与冲突的动态平衡
    生物学家爱德华・威尔逊提出,人类是 “利他与自私的混合体”:我们既会为群体利益牺牲(如抗疫中的医护人员),也会为个体或小群体利益竞争(如职场晋升、资源争夺)。社会的本质正是这种矛盾的动态平衡:没有永恒的合作(利益分化会打破平衡),也没有永恒的冲突(完全冲突会导致社会解体)。
    技术进步只是改变了平衡的形式:农业时代的冲突是 “争夺土地”,工业时代是 “争夺殖民地与市场”,信息时代则是 “争夺数据、技术标准与话语权”—— 冲突的载体变了,但 “有限资源与无限欲望的矛盾” 始终存在。

二、“技术足以支撑生存” 的错觉:资源的 “有限性” 从未消失,只是形式变了

“技术已足以支撑所有人的生存”有部分合理性(全球粮食产量理论上可养活 100 亿人,基础医疗技术能覆盖多数传染病),但忽略了两个关键问题:
  1. “生存” 的定义在不断膨胀
    人类对 “生存” 的需求早已超越 “不饿死、不冻死” 的生理底线。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,当生理需求满足后,会衍生出安全(稳定的住所、社会保障)、归属(社会关系)、尊重(社会地位)、自我实现(成就与价值)的需求。这些需求的满足依赖的 “资源” 是有限的:
    • 优质教育资源(好学校、好老师)永远稀缺;
    • 社会地位的象征(权力、声望、稀缺性消费)需要通过 “差异化” 实现(如果人人都有,就不再是 “地位象征”);
    • 自我实现的空间(如科研突破、艺术成就)本质上是 “竞争性领域”—— 冠军永远只有一个。
    技术进步只是将 “生存资源的争夺” 升级为 “更高层次资源的竞争”,而非消除竞争。
  2. 资源分配的核心是 “权力结构”,而非 “技术能力”
    全球 8 亿人处于饥饿状态,并非因为粮食不够,而是因为贫困、战争、贸易壁垒等制度性因素 —— 这些本质上是 “权力分配” 的产物。占有资源的群体(如垄断企业、特权阶层)会通过制定规则(法律、政策、市场机制)巩固优势:比如专利制度既保护创新,也可能成为技术垄断的工具;税收政策可能加剧贫富分化(如资本利得税低于劳动所得税)。
    这种 “人为区分” 的根源,不是 “故意制造不平衡”,而是权力结构的自我维持惯性 —— 任何群体都会倾向于保护自身利益,除非外部压力(如社会运动、制度改革)迫使他们让步。

三、“制造挑战” 的逻辑:权力合法性的 “危机转移” 与 “冲突建构”

 “占有资源的人会制造挑战甚至战争”,这触及了权力运行的深层逻辑:当现有优势地位的合法性受到威胁时,制造外部或内部冲突是常见的 “维稳策略”
  1. “合法性危机” 与 “冲突转移”
    任何权力的维持都需要 “合法性”—— 被统治者的认可(哪怕是被动认可)。当合法性因内部矛盾(如贫富差距过大、治理失效)动摇时,统治者可能通过 “制造外部敌人” 或 “建构新挑战” 来凝聚共识:
    • 历史上,部分战争的发动(如二战前的德国扩张)与转移国内经济危机、巩固集权统治直接相关;
    • 现代社会中,“民粹主义” 的崛起常伴随 “妖魔化少数群体”(移民、特定宗教群体),通过制造 “我们 vs 他们” 的对立,掩盖精英阶层的失职。
    但需注意:并非所有挑战都是 “人为制造”,气候变化、AI 伦理、全球性传染病等是技术进步与全球化带来的 “内生性新挑战”,它们倒逼人类必须合作(如巴黎协定、全球疫苗共享),而非单纯冲突。
  2. “挑战” 是社会进化的 “催化剂”
    从更宏观的视角看,人类社会的进步往往依赖 “挑战” 的倒逼:没有农业革命的资源压力,不会有文明的诞生;没有二战的军事需求,不会有计算机、核能的快速发展;没有冷战的竞争,航天技术可能停滞数十年。
    区别在于:良性挑战(如应对气候变化、攻克疾病)推动人类合作升级;恶性挑战(如人为制造的战争、族群仇恨)则会导致社会倒退。人类的挣扎,本质上是在 “制造良性挑战” 与 “避免恶性冲突” 之间寻找平衡。

四、悲观之外:社会的 “自我修正” 与 “新可能性”

有可能可能以为我在揭示社会的阴暗面,但历史也证明:人类社会始终存在 “自我修正” 的力量。

社会的本质是 “未完成的故事”

人类社会没有 “终极形态”,它永远是 “合作与冲突、进步与倒退、善意与恶意” 相互拉扯的动态过程。技术进步改变了舞台,但演员(人类)的核心动机(生存、认同、欲望)从未改变。
我们能做的,不是期待 “没有挑战的完美社会”,而是努力让 “挑战” 的方向更偏向 “推动人类共同进化”,让 “区分” 的标准更接近 “贡献而非出身”—— 这或许就是人类社会的 “永恒课题”。


发表回复

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 * 标注